“老爷,你终于出来了!”
阿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,匆匆打了声招呼,身形一转躲在林季身后。
横冲而来的阿绿又差点撞了上,赶忙两脚一跺伸进土里,仰起小脸可怜巴巴的说道:“老爷,你看阿紫又耍赖,明明该我了!”
“你记错了,是该我了!”阿紫从林季腿后探出小脑袋,调皮叫道,“来啊!追到就还你!”
“老爷你看!”阿绿嘟嘴叫道。
林季无暇为他们俩断官司,手指下方道:“我在里边呆多久了?”
修行无日月,转念可千年。
玉京山里春秋易度,那小和尚更说过了一百年。
此时,林季急切的想知道距他来此已有多久了,真若一百年,可不知误了多少大事!
“一百天啊!”阿绿一脸认真道。
“一百天?!”林季将信将疑。
“是啊!”阿绿点了点头:“乌果花一百天一开,老爷来时我刚要去摘,今天又开了。可不就一百天么?”
“才不是呢!”阿紫驳斥道:“老爷问在下边多久了,那里可不一样呢!你忘了小白是怎么化形的么?”
“小白?”林季奇道:“那又是谁?”
“啊?小白……就是小白啊!”阿绿摸了下脑袋上的绿叶有些懵然。
阿紫接道:“老爷,小白是条蛇。那天我俩在外边玩,看见一条满身是血的小白蛇。阿绿说看她可怜,要给她找点草药。然后就把她带到下边去了。”
“我俩找齐草药给她治好了伤,她就盘在水池边睡着了。每次去看都在睡,鼻子里还冒着一股股白烟。后来有一天,她也化了人形,跟我俩道谢之后,说是要去报个什么恩,有空再来找我们玩。”
林季一愣道:“她在里边呆了多久?”
“差不多……两百天吧。”阿绿说道:“血龙果从青到熟正好需要半年时间,我记得她来时,那血龙树才刚开花,走时果子都红了。老爷,那里边的时间是有点不一样,要比外边要快的多。”
“快多少?”林季问道:“外边一天里边是多久?”
“这个……”阿紫头顶上的小花微微颤动着,好像在吃力的计算着什么。
阿绿也伸出胖乎乎的手指头一遍又一遍的数着。
算着算着,两人同时抬头异口同声道:“不知道!”
林季有些无语,可也知道,这两个小精怪虽历经数百年化成人形,有了些许灵智,可也仅此而已。单以智商来看,也就是个几岁大的孩童,让他们推断此事的确有些为难。
不过,他也由此知晓,内里之中的时间流速的确要比外边世界快了许多。
想必,那轩辕太虚之所以能延活两千多年,不仅因他是圣皇血脉的缘故,更是寻了一处这般所在!只是他那个空间可能是没有时间流速的,或者时间流速异常慢。
林季看了两个小精怪一眼,自袖里乾坤掏出一本小薄册子道:“你们俩少些玩闹,若有闲时还是修些功法的好,省的被人吓的到处跑。我这里有一本《玄木决。本是人族修习之法,可却顺从草木之理,炼运之妙。内中多有草木养息之图,经脉运行之画,你俩本不识字,却是正为所用。”
说着,林季甩手一抛扔向阿绿。
砰!
阿绿刚要伸手去接,却见一大瓶子凭空砸来,正撞个满怀。
躲在林季身后的阿紫一纵跃来,唰的一声抢了书册转身就跑:“哈哈哈……瓶子归你了,我要这个!”
“啊?给我,给我!”阿绿一楞,随即扛起大瓶子快步就追。
刚跑没几步,却被林季一把抓了住,迅疾无比的从他头上拽了三片绿叶。
“啊?!”阿绿赶紧护头,却已晚了。
“老爷!我……”阿绿一脸委屈。
嘘!
林季比了个禁声的手势,从袖中掏出个药丸不容分说塞进他嘴里道:“这是铸道丹,人族修士破境入道最为难得之物。对你也大有好处,算是借你叶片的谢礼。”
铸道丹和《玄木决都是得自秦家宝库众多秘物之一。
铸道丹虽不能令人直入道境,却对夯实道基甚有奇效。
这丹丸仅有五颗,在翻云城再见陆昭儿时给了她两颗,另外两颗是留给钟小燕的。
一见阿绿已生六叶,正在度成妖王的关键时刻,又曾接连从他头上取过绿叶,便就以此为赠。
感知了丹药灵气,阿绿顿时安定了下来,眨着小眼望着林季道:“老爷,咱啥时候回家啊?”
林季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:“我还有些大事未了,你和阿紫先在此间就好。对了,你们若是遇到了什么麻烦,可去大梁寺求援。”
“我知道!”阿绿仰着小脑袋道:“是个能变大鸟的女秃子吧?”
“哦?”林季奇道,“你见过?”
“见过!”阿绿回道,“那时,满城的人到处挖草,我俩吓的跑出好远。就是这大鸟秃子找过我俩,说是要想请我俩帮个忙,让城里四外的菜地庄稼长的快一些,省的被人饿死。”
“然后我们俩还运去不少果子蘑菇什么的,慢慢的城里人都不出来了。后来就发现了这里……嗯,就是这样。”
原来如此!
怪不得梁城虽遭战乱,可街上所见人人气色尚可,至少不像云州那般食人度日饿莩千里,原来有这两个小家伙的功劳。
善恶有报,因果循环。
可能也正因如此,才被他们俩寻到了这一处洞天圣地,不然一时半会林季也寻不到这里。
“去吧!”林季摆了摆手道,“休要走远,到时,我自来寻你!”
“哦!”阿绿应了一声,眼里有些不舍。
“老爷……”早就跑出好远,一见阿绿未曾追来的阿紫又返回身来,一听林季又要走,也有些不开心。不知在哪学的人族模样,像模像样的躬身一礼道:“老爷慢走。”
林季笑了笑,大步向外。
草地尽头仍是白壁血河滚滚奔流。
这次他索性换了个方向,顺着来路走去。
以他此时的修为,一连走了四五个时辰,这才远远的见了尽头。
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丈高大石,四面八方刻着一道道既古朴又繁琐的咒印。四下里威压奇重,离着十几丈外就已靠近不得。
旁侧两边灰白色的石壁上刻着两行大字:“九离封天,镇守人间。仁心止步,乱者当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