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祁思夜，玉诞人。怎么，你感到很奇怪吗？我们是纵部联盟的卫兵，专程来救你的。”指挥官打断了祁思夜。
“救我？”
“没错，你从天上掉下来的时候，我们可都看见了。当然，不是用肉眼看的，用的观察设备。谁让你那么突出，不好好待在水里，要跑出来。”
“水里……”祁思夜心里回忆起，“唐之余，刘策，乔一舟，这几个人的名字就是我为什么要那么突出的原因。”
指挥官收起调侃的神色，着重说道：“唐之余，唐副官，这我知道。”他顿了顿，皱起了眉毛，“看起来问题挺大的，基地那边，有通知过你们落点的位置吗？”
“没有，从升空以后再也没有联系过。”
“这样啊……倒是奇怪，看来他们不想管你们了。”
“指挥员，会不会是基地里出了什么问题？”
“这要你说，基地的事情我们很难插得上手啊，上面也没有指示我们。你就管好你自己吧，还有我吩咐给你的事情。”
“哦，忘了介绍了，我是我们这一支小队的指挥官，叫文言。未来的几天，视你身体的情况而定，就暂时和我们住在这里，你没有意见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祁思夜摇摇头。
“很好，达成共识，这样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。我们这些糙汉子不懂礼节，受教育少，你多多担待。来”文言叫来年轻战士。“这是小河，河水的河，这几天就让他照顾你了。”
“我想我可能不需要照顾了。”
“无妨，可不是我强制他的，是他自己愿意的，他说他有很多好奇的事情想问问你，是不是？不过话说回来，你的身体恢复的真快，这我以前可没有见识过，要是当兵的话，绝对也是一块好材料，配合上你聪明的头脑，肯定比我们这些边缘人强的多。”
“深航员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工作，和你们一样。我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。”
一旁的小河凑上来：“哪有啊，我听他们说，深航员可是风光的呢，还着重强调了你，说你是其中的佼佼者，执行了足足有45次出航任务，每一次出航，都是生死冒险，不知道有多少人第一次出航就死在了天上。”
第一次出航就死在了天上，这使祁思夜想到了一些事情。在玉诞的发射报告中，统计了自航空业开始的航行记录，只有不到一成的航天员是因为操作失误而无法返航的。
和他相同的很多人都不够幸运，所以总是死亡的很快。
“没死而已，何谈佼佼。和你们打仗一样，活下来的不一定是英雄，但死了的肯定是。”
“你太谦虚了。其实航天员是我小时候最想成为的那种人，就是，可以驾驶着最先进的航天器，载着梦想飞向天空，我不知道怎么形容，就是，一往无前，奋不顾身，你应该很懂这种感觉，反正就是比待在地面，枯燥乏味的辗转生活强太多了。”
原来还有人喜欢这个职业，祁思夜的脑海里闪烁出了苏央的样貌。
“文队长，不知和我一块升空的那些人，他们怎么样了？”
“死了十几个，也救回来几个。”
“有没有一个女的，和我年纪差不多，还有一个和他一起的少年？”
“不是我们参与的营救，是第二空军编队，你要想知道，我可以致电问一问。但最近扰动太频繁，能不能联系上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“麻烦。”
文言离开此处，进入了陆行器中，除了帮祁思夜询问消息外，他还要联系指挥部，将祁思夜带出来的消息通知过去，只是不知道一天多的时间过去了，这个消息是否还具备价值。
小河再次凑近了些，其他战士也围了上来。今天挖掘救援舱的事情就到此为止，反正他们也还要在这里待上几天。
看着众人围着自己，祁思夜错愕的回过头来，又端起了一碗汤喝。
“我们都想知道你们的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，有没有找到通往外面的通道，或者是缺口什么的。”
虽然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了深航队的任务，但祁思夜猜测，基地和联盟的关系肯定还不错。再说，事后把这些事情吐露出去应该不算在保密条约里面，而且，不久以后，陆地上的所有人都会知道他们的发现。
“在深空上，很高很高的地方，的确有一个旋涡，我们从旋涡中出去的时候，就到了气层外。”
“气层外，真的有那种地方。”有些人止不住的看向头顶，想象着那个旋涡的大小，颜色，就和水旋涡一样。
“气层外，你们看到渊瀑了吗？我在网上看过根据光衍射推测出来的渊瀑，它真的是那个样子吗？”
“你们有没有拍到照片，我知道航天器都有专门用来拍摄的东西。”
……
一群人堵着祁思夜，问了很多问题，这让祁思夜非常诧异。一般来说，除了职业相关的人，几乎不会有人对气层产生强烈的好奇，因为头顶密集的云朵很难和他们的生活产生密切联系。
当然，昨天的情况可能有些特殊。
对于这些问题，祁思夜倒也耐心的回答。
“照片有的，不过在深航机主体上，不在逃生舱中。”
“我们没有办法到更远处，只在气层外漂了一会儿，就被拽了回来。”
“当时我们正对着渊瀑，自然就能看到了，不是投影，也不是高等文明的灯泡。的确，它发出的光很亮，如果我们直接暴露在气层之外，很有可能被灼伤。”
“我想还没有办法出去，也不能大范围的移民，也没有落脚点不是吗？但是已经证明了能出去，总会有那么一天的，一千年，对人类来说肯定足够了。”
……
“我真的迫不及待把这个消息带回去，告诉我的妹妹，她肯定非常高兴。”
“你妹妹，她高兴什么，不是还有一千年才进入末纪元吗？”
“你懂个屁，古之圣贤，尚有忧国忧民之心，我妹妹，担心一下人类的未来怎么了，她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大政治家。”
“政治家，你们家？”
“等联盟一统中部，给你我一个位置，那还不是轻而易举？”
“那倒是。”
……
这个与他们联系不深的关于气层的消息，反而让所有人都由衷的感到高兴。
他们一句话接着一句话的说着，从天上谈到地下，从过去谈到未来，从个人谈到人类，仿佛一切都会因为气层出现了通道而发生美好的改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