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角山下(1 / 1)

黑幕之门 苏与雨 1247 字 4个月前

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自己要记者证。纪舒作为电视台的知名人物,在雨国都被广为熟知,也只有在这偏远的山地无人知晓了。

但靠着这身装扮,中央广播台的信誉,和人人都想被曝光的心态,她总是能够无往不利。

她立刻判断出面前的这些人不是什么灾民,还有他后面的那一群人,一个个的虽然灰头土脸,却都精瘦健壮。而且还很年轻,正是少年搏虎的年纪,一个个的在听闻自己是记者后,都好奇的看着自己,那眼神里流露出的神采,仿是爱恋。

怎么会?

虽然纪舒的容貌姣好,体型匀称,却又不至于具备如此大的吸引力。除非,她面前的这群人没有见过女人,或者,很少见。

她马上判断出,这是一支服役于边缘地带的军人小队,只是看他们的穿着,像也不像。

因为军服通常来说,都具备辨识度,没有像他们这样的,除了颜色差不多外,制式则各不相同,总感觉很凌乱。

顾信提醒纪舒,记者证就在她的背包里。

纪舒倒是不介意采访一下军队,如果他们愿意的话,而且,从他们这里能够得到的信息也会比她从其他地方得到的可靠些。

她这样认为。

“雨国中央广播,我们三个人的,你可以随意检查。”

纪舒掏出一把证件,递给了文言。

在文言翻看的时候,她又补充道:“如果你认识的话,我是说,这玩意没有必要做假。”

文言对比了一下照片,确认没有问题,他抬起头,将证件还了回去。

“还有一位女士呢?让她也下来见见。”

顾信有些不乐意,并没有去叫顾琪出来。

“你们是兄妹?”文言越过两人,向着陆行器快步走去。顾信和纪舒则是不情愿的跟了上去。

“那是我姐!”

此时,顾琪从陆行器上下来,她没有和文言打招呼,而是小跑到两人身边。纪舒小声安慰道:“别担心,他们雨国的民兵,不会有问题。”

文言登上陆行器,很不礼貌的翻找了一番,而后,他顺便关闭了陆行器的前灯,从登台上跃了下来。

顾琪很是紧张,这些人在他看来不怀好意。她有些后悔跟着纪舒跑太远,还带着她的弟弟。据她所知,越是偏远地区的军士,越是缺乏相应的纪律,而且法律也很难管到他们。

更何况,这里就只有她们几个,真是羊入虎口。

文言又走了回来,路过三人的时候,拍了拍顾琪的肩膀。

这一拍,让顾琪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

“你们三个胆子真的挺大,知不知道这里是无人区。要是没有其它事情,就哪来的回来去,荒郊野岭的,小心流氓。”

顾琪顺势拉住纪舒,她朝顾信使了个眼色,让她架着纪舒赶快离开这里。

她感到很危险,有种说不出的压抑。

纪舒显然是不想离开的,从她刚才把一把证件递出去的时候,她就是这样想。她注意到不远处的十几人虽然都看向她们,却没有任何行动,在他们的后方,则是一片显然被挖掘过的碎石堆。

这里有一个很重要的信息,她知道文言虽然说话不好听,但并没有恶意,而是出于和他们同样的警惕。

“先生,能问你几个问题吗?”纪舒内心忐忑,但她还是大声问道,在文言走远之前。

顾琪此时真的想捂住纪舒的嘴,内心抱怨道:这个大姐为了业绩真的是命都不要了,有什么问题是非得问这些人的。

文言没有回头,继续走向火堆,而他也大声回答到这个女记者:“当然可以,不过我们这些人胆子小,怕黑,怕冷,还怕你们背着的大炮管子。”

听闻文言的话语,纪舒没有去管顾琪的小动作,挣脱她的手,自己径直走向火堆的方向。顾琪没有办法,吩咐顾信回到陆行器上,要是发现不对,就自己开着它,撞过来。

不过在看到对方的好几辆陆行器后,顾琪又嘱咐道:“你还是自己跑吧,回去告诉爸妈,他们的女儿是因公殉职的,这可以从中央广播台捞一笔钱。”

“姐!我看这些人没有恶意,他们的年纪看起来比我还小。”

“你懂个什么,既然这样,把这玩意放到车里,和我一块过去。”

火堆旁,包括祁思夜,众人又坐了回来。

“先生,请问你怎么称呼?”纪舒率先问道。在她的右侧,是顾琪和顾信,虽然对肮脏的垫子充满介意,但他们还是坐下了。

要知道在他们出行之前,已经做好了适应地面艰苦生活的准备。

这里的氛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紧张,十几个人坐下后,反而也不说话了,和他们一样,就安静的听着文言和纪舒的对话。

“鄙人姓祁,名字叫做思夜。对于这个回答,记者小姐还满意吗?”

祁思夜没有阻止文言盗用他的名字,对于他们,透露名姓可能会出问题,就祁思夜而言,他倒是无所谓的。只是按照文言的语气,他害怕这几个人回去后说不得会叫着自己的名字咒骂着。

“满意的,但也不必那样礼貌。我可以用纸记录吗?如果你们不太喜爱电子产品的话。”

“你觉得什么方便就用哪个。”

“好的。”纪舒还是从包里取出了纸笔,之所以没有使用移动设备,他担心会被误会成录音或者拍照。“那么,你们对昨天的大雨有什么印象吗?”

文言将一口特产果酒送入口中,又扭头看了一眼左侧的祁思夜,而后他扫了一遍面前的十六个战士,最后注视着纪舒。

火焰在跳动着,热汤里的泡沫一个接着一个炸裂开,把汁液溅向锅壁。

短暂的沉默后,文言说道:“大雨我没有印象,但我对雨国的一场军事行动倒很有印象。”

纪舒当即追问道:“军事行动?麻烦你可以说的再具体点吗?”

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说法的不妥,然而文言没有像她预想的那样拒绝回答。

“当然可以。接下来我要说的的东西也许对你很重要,你那支笔没有问题吧?”

纪舒不明白文言为什么要这么说,但她还是立刻在日记本上试了试,确认没有问题。